一只小崽子

打滚卖萌求关注,立志成为大角虫(:з」∠)_

【羊凡】只道是寻常

我有cue到我群的联刀哦!

一篇跟清明节没什么关系的清明节贺文。

其实我觉得我写的蛮甜的,因为今天大多数老师估计发的都是刀子,所以我就来给你们缓缓。

熟悉我文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清水(?)小甜饼写手,我虐不起来的。社会你崽总袖中藏糖。

古风。私设很多,自动忽略为好。喜欢文艺,所以可能矫揉造作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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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未见过高杨落泪。

但不是父皇常说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,我却皱皱眉头,悄悄念着下一句,“只是未到伤心处”。

幽台国的小公主马上就要和怡安侯的儿子大婚了。传闻中这两人青梅竹马,情投意合,打从小花辨破裤裆时就在一块儿打闹。





被国人称颂的爱情,轰轰烈烈,只是霜上眉头,何曾想,“爱情”从来都不过一场场意外的交织。

那天微雨薄雾,清晨出宫无人可知,甚至连丫头都没捎上一个。

兴许是满目冷清的街道沾了些雨水,透出刻骨的寒气来,我抹抹泪痕,油纸伞上清脆的滴答声更是添了些微小的失落。


或许像飞蛾趋光,我朝一处点了灯盏的地方走去。挂在门外匾旁的光芒泛着模糊的轮廓藏在宣纸里,被雨点打的摇摇晃晃。

轻叩了叩门,门内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着哈欠探出个脑袋。



我掏出父皇赏的小令箭,在他跟前晃了晃。

不知何处而起的邪风灌入我的衿领,冻得我发了发抖。

也不好制止那瞠目结舌的小厮飞奔入府禀报的小题大做,只借着微翘的屋檐,把油纸伞收了起来,甩了甩,小水珠溅上衣摆也不甚在意。



“小姐…请……我们家老爷——请您快快入府,莫受了凉。”

我满意的点点头,头上的珠钗子坠下来的水晶链子也随着摇晃,看小厮的神情,定是好看极了。



小厮撑着把重而大的墨竹伞,直直领我去见他们家老爷,宅子并不大,但修得别有几分情趣。

小厮停在花园子里。

我望着满园种满的清一色的海棠花,幻想自己穿过春粉的花间,只留给旁人一个带余香的回忆。




不时,从花丛中信步走出一个白衣公子。

先露出的是修长洁白的手,在花影重叠的海棠深处,挑开嫩翠色的罗帐。

公子眉目秀雅,配上一袭乘着雾霭惊鸿一瞥惊觉要羽化登仙的白衣,手中的折扇轻掂在手里,平添了几分翩翩而温润的气质。



他在我跟前堪堪停下,细细打量了我一番,嘴边露出一个礼貌的弧度,疏远却颇为亲切地用手扶扶我的珠钗,随后拂袖退下了小厮,自己拿过那把重伞。

“公主晨间到访,不知所为何事啊?”

我可不能说我仅仅是来避雨的吧。

“先生明通事理,不过寻你坐谈耳。先生可有要事去做?”


公子愣了愣,淡淡地瞥了眼身后的花团锦簇笼罩在小雨点里又含着几分露水,欲吐新叶的样子让人心生欢喜。

“不曾。公主若要长谈,在下必定俯身倾听。”







宣室里烛光跳动,映在高杨的眼睛里,称的他的明眸干净的不像话。


“先生,我不想嫁。”

或许突兀,但多愁善感显然不是我的风格,单刀直入的爽快才符合我自小和黄子弘凡打到大的性格。

公子的表情仍旧平淡,不吃惊也不快乐,静的像投入潭水沉眠的月亮,清高地把目光都分给烛火焚烧了。


“菱儿,阿黄最近还好吗?”


许久不听先生如此唤自己,倒是错愕了。我目光游离至雨停初日升的窗外,风呼打在宣纸上,发出和谐的“飒飒”声。



“好,他还好。”

我垂下眼睑,手指拈起小茶杯,饮下唇齿润寒的寡茶,感叹先生的生活习惯没怎么变。

不料公子不由笑了起来,语气却隔了层纱,“每每我这么问,你都说还好。”






高杨。

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,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?






黄子弘凡的话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畔。

犹记幼时,稚气未脱,长黄子弘凡几岁的高杨在学府里却总爱找回小孩子心性,来逗黄子弘凡。

明明我只是好奇来学府玩儿,一回两回竟也和他熟了起来。


高杨不似其他男子,总说女子当闲,他还邀请我去华诗会。

我甚至连“华”就是“花”都整不明白,他却揽着黄子弘凡,一句一顿地教了我一首他自己写的诗。





“残晖赤云得旧春,落花微雨落柔唇。温情醉心胭脂冷,素手凭栏望月轮。”




黄子弘凡听着听着感觉有些难过,扯扯高杨的袖子,仰着头落入他的目光。

我情不自禁恍了恍神,“这首诗唤什么?”


高杨依然真挚地看着黄子弘凡,回答到:










“海棠痴。”










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,气氛被尴尬和沉闷的空气引向令人窒息的方向。

我闭闭眼睛,不愿看到高杨攥紧的手,干脆自暴自弃地说:

“先生…高杨,当初我喊您先生,您微笑着默认了。现在黄子得在别人身边相伴一生了,您还要笑笑默认吗?”

怪不得我直接,确实是心里头阴郁的紧,也着急于他俩的分崩离析。

高杨没什么表示,只是又抿一口茶,随后站起身,踱步到窗边的胡木栏边,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。


“公主不能抗旨。”






洁白的身影错在烛火上,朦胧间,竟觉得高杨才是那扑火的飞蛾,悲怆又壮丽。







我回到宫中,脚步还是虚浮的。自己的愁绪被人解开,但也不过徒增更多烦恼。乌青的发裹缠着珠钗,却无心思及是否极美了。

远远便瞄见宫口下一粟玄色的衣袖。


“黄子。”我呼唤他,他看向我,神情漠然,眼神是复杂的。

我被他难得冷硬的态度刺的一吓,之后即是铺天盖地的心虚。少年眼角不易察觉的痣被掩湿,鼻翼微张,在不断的深呼吸,大致在抑制自己的泪水。




对坐屋内。

公主殿比高杨的小宅子宽大的多,也显得分外落寞。

“你去见他了。”黄子弘凡的语气不容置辩。

我纳闷着,怎么能不是疑问句呢?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出宫前是没有告诉侍婢们的,概是她们自作主张,宣告到侯公府去了。

我轻轻摘下头上的珠钗,搁在桌子上,然后不再言语。

我真是不知该如何绕开这个话题,而且他既已心知肚明,再怎么掩饰也多此一举。


“你们聊了些什么?”黄子弘凡带来一坛酒,虽然我并不提倡早上贪杯,但他已经撬开了泥封,冽香四溢,未饮先醉。

我缄默不言,盯着他濡湿的肩膀,明白他固执地守在断断续续的阵阵春雨中已长久了。

他似预料到我不会说,于是给自己到了杯酒,一杯饮下。

他不擅长喝酒,却硬是要把浓烈含在嘴里,穿过喉咙,存下刺激辛辣的疼感。

这样他才痛快。



“若我没遇见过他该多好啊。”黄子弘凡喃喃着,眼睛仿佛又要盈出泪来。

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,目光流转,想起黄子弘凡的身世,心又被揪起来了。我不该同情可怜他,他是一位自尊心很强的男孩子。

“你遇不上他,也成为不了现在的你了。”

这不能算是安慰,我只是在平淡地陈述事实而已。

高杨是黄子弘凡苟活于世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他让黄子弘凡随生母坠入湖中而逐渐痛苦死去的心重新跳动。



那样瘦骨嶙峋的黄子弘凡抽噎着被锁在侯王宅里的柴房,天寒地冻之中忍受拳打脚踢和肆虐的嘲笑。

好朋友小公主试图救他却被禁足在深宫里。

只是有一天,柴房的墙突然塌了,手臂被压折的黄子弘凡跌跌撞撞地逃入冰天雪地。

倒在一个华服披身的人脚边,充血的眼球无法转动,肋骨断了一根,只能像纺织房里的风箱一样,用漏了风的破锣嗓子呛着血,高呼到:

“我母亲没有与人私通!”










黄子弘凡捏了捏眉心,头又开始隐隐作痛。但酒依旧是不要钱般灌入口中。

“……这几天旧疾往复,苦液一直回咽。”黄子弘凡眼睛停驻在我怀襟里藏的海棠,口中不由继续说,“闹得我都没心思应付上访的那些个人了。”

我知他纠结,托起海棠花苞,轻轻放在他手心。趁他愣神后,再准备倒时,把酒坛子抢了过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
他无奈地摇摇头,脸颊已飞上两片红晕。

“菱,我会娶你的。”


如若不是为了巩固准侯爷的地位,谁会愿意娶自己的好友过门?更何况,不只不愿意,更为不甘心。

“你不爱我,娶了我也不过是伤害自己罢了。”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。

“是我苦了你。但他的愿望我辜负不了。”

“……你这个混蛋。”

我没忍住,泪珠像时光那样顺着我掩面的指缝间溜走落下,碎成漂亮的镜花。

一不留意,我们都长大了,也变得世故了很多。


当年…

小公主会为了被污蔑的少年去跪在金殿前祈求圣上。

小侯爷会为了保护朋友们而做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。

小公子会为了扶持小侯爷被害的倾家荡产自折功名。


小公主喜欢过小侯爷,小侯爷一直爱着小公子。小公子呢?他用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情丝,也诉尽了相思。







我悄悄拜访过高杨的旧址,惊奇地发现那里还有缕缕人烟。

荒草丛生的地界里,野狗不停地吠叫,挠着门。屋檐有些漏水,滴答滴答敲打着砖石。桌子和凳子却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。

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婆婆驼着背,面容慈祥地端着两碗素面出来了。

我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,正要起身扶她,却听见她慌忙而迫切地说:“使不得,使不得殿下!”




她将飘着几撮肉末豇豆的素面小心地放在我面前,岁月的痕迹一笑就显得柔和了。

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根本没有佐料的面,好像习惯于这样简单而穷苦的日子。


过去的某一个时刻,状元被发现偷污国库,谋害小侯王,差点被执行死刑。

小公主以死相逼。这一次成功了,圣上也还是爱才,把状元郎贬至庶民就作罢了。只是害了他家人,哪里都容不下他们,被迫一生漂泊。





曾经的状元府,如今成了人皆远之的陋室。

高家太奶奶,现在正吃着素汤面,关切地与我谈起近来的生活。

太奶奶浑浊的眼眸溢满柔和,我不争气的鼻子一酸,高杨他们这些年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,只要稍微一想,内心就泛起星星点点的疼痛。

所以我从来不敢深究。





我肿着眼睛强忍着悲伤微笑着向太奶奶告别。太奶奶忐忑地搓了搓手,试探着问:“高杨那孩子没干什么混事吧?”

我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故作轻松的说:“好,他还好。”



那朵海棠花还躲在我的胸襟里,躲在黄子弘凡的手心里,躲在高杨满园春色中。

明目张胆,深情款款。



“菱,我们成亲吧。”

“…好。”




忽然想起那天雨停后先生在屋檐下送我,雨水顺着檐角飞落。

他说,

是他贪图太多,霸占了静谧还妄图接近那比太阳还热烈的人,奢求不可能得到的事物,便被灼伤了。自己提早放了手,怕只怕被伤的更深后,却发现自己甘之若饴。





“从一开始,我就动了不应动的心思。我活该。但他和他们,是无辜的。”

他眼角有水渍,不知是泪还是调皮的雨滴。

我想大概是雨滴,因为眼前是个温柔到绝情的人,泪都是不轻弹的。






飞蛾趋光才扑火,最后唯留灰撒向人间,零落不见。






残晖赤云得旧春,落花微雨落柔唇。温情醉心胭脂冷,素手凭栏望月轮。

海棠痴,单相思。

不应动的心思是一场错误。从开头就已经走偏了。






只道是爱情,一场场意外和幽梦的交织,不过寻常啊。







end.

有点烂尾,意会就好哈哈哈哈哈哈。

其实真的不虐啊,双向暗恋可甜。不过爱意不对等,所以……

想要甜度爆炸的番外?自己去写鸭略略略。

真的没人心疼小公主吗?

……其实小公主喜欢黄子的,只是特别心疼那两个被锁在红尘中望不见彼此真心的人而已。

清明节安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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